锦帐春

田园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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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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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到了晚上, 苏锦萝想起昨夜之事, 抖如糠筛,径直躲进了净房里。

“王妃?”雪雁站在净房门口,抻着脖子往里瞧了一眼。

净房内未点灯, 黑黝黝的看不真切, 只能听到苏锦萝哼哼唧唧的声音, “我吃坏肚子了, 你别进来。”

“王妃身子有恙,可要请大夫?”雪雁焦急道。

“不用不用,别管我。”苏锦萝的声音陡然一大,片刻后又偏弱下去,继续哼哼唧唧的表示自己在拉肚子。

雪雁站在净房门口,听着里头的动静, 走也不是,站也不是。

苏锦萝在净房里整整磨蹭了半个时辰。直至陆迢晔提着红纱笼灯寻过来。

月上柳梢头, 男人一身月白长袍, 腰系佩环,步履平稳。行走之际佩环作响,清清淙淙, 面色如玉,耀如月华, 清净如水。

“王妃呢?”立在净房门口, 陆迢晔目不斜视, 声音清冷, 眉梢眼角都带着不悦。

“禀王爷,王妃吃坏了肚子,在净房里头呢。”说到这里,雪雁一顿,又加了句道:“已经半个时辰了。”

“是嘛。”陆迢晔轻笑一声,眸色更冷。他扔了手里的红灯,径直入内。

在净房里听到声音的苏锦萝急急解开腰间宫绦,忙着跟外头喊:“别进来,别进来,我裙子还没系好呢……”

昏暗净房内,男人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窜出来,带着隐笑。“正好,省了本王不少事。”

净房里每日打扫,用熏香,换恭桶,反而比平常房屋更为干净。呼吸之际,连带着熏香水汽,芬芳嫩花。

苏锦萝哆哆嗦嗦的躲在角落,瞪着一双眼四处寻看。

净房内太暗,她根本就看不着人。

“还不穿好出来。”

男人的声音又传过来,这次越来越近。

苏锦萝猛地一个哆嗦,知道自己的谎话被戳穿了,赶紧系好半褪罗裙,闷着小脑袋走了出去。

“哼。”身后传来一记冷哼,苏锦萝小心翼翼的转头觑了一眼,只见男人立在门口,身旁是盏半倒的红纱笼灯。被凉风吹得拽拽,就像此刻苏锦萝颤巍巍的心绪。

雪雁垂着脑袋,退在一旁。

“天黑,当心路滑。”苏锦萝心虚的上去将那盏红纱笼灯提起来,举到陆迢晔面前。

男人太高,苏锦萝垫着脚尖替其引路,一路歪歪斜斜的差点把那盏红纱笼灯糊到男人脸上。

陆迢晔脚步顿停,斜睨苏锦萝一眼。

苏锦萝心虚的攥着红纱笼灯的把柄,瓷白小脸之上扯出一抹讨好的笑。

“手,手滑。”

“再滑,这手就可以不要了。”男人俯身垂眸,露出眼睑处的那颗朱砂痣,艳若桃李,魅惑人心。明明是一副笑模样,但在氤氲灯色下却尤其瘆人。

苏锦萝浑身一凛,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得。“不会滑了,不会滑了。”

陆迢晔冷哼一声,大爷似的迈步朝前去,苏锦萝狗腿的跟在身后。

雪雁上前,压着声音道:“王妃,您没事吧?”

“没事,没事,身子好着呢。”苏锦萝勉强扯出一抹笑,想起孙氏给的那瓶药,一边走路,一边跟雪雁咬耳朵。

陆迢晔见两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,眸色渐深,道:“肚子好了?”

“好了好了。”苏锦萝慌忙回神,用力点头,还不忘招呼雪雁。

雪雁红着脸点了点头,快走几步先行回了寝室,将那白瓷瓶寻出来,放到了软枕下。

“肚乃肠胃纠结之所在,若为不适,本王这处有一偏方。”迈步跨进寝室,陆迢晔率先闪过屏风,撩袍坐到实木圆凳上。

苏锦萝将手里的红纱笼灯递给雪雁,凑上去道:“什么偏方?”

“去净房提两桶夜香来,灌了催吐,吐干净了,便能好了。”男人俯身,贴在苏锦萝耳畔,慢条斯理的说完,便见小妇人一张脸红红白白的,尤为好玩。

“我我我,已经好了,不用,不用催吐……”被吓的不轻的苏锦萝赶紧拽着雪雁进了一旁净室洗漱。

这伪君子真是时刻不忘摧残自己啊!

戌时三刻,苏锦萝躺倒在榻上,身旁躺着陆迢晔,两人之间有一臂距离。

初见这榻时,苏锦萝想,果然是静南王府,财大气粗,这榻可比她的榻大了两倍不止。但如今,苏锦萝只觉这榻太小,不然她怎么,怎么躲都避不开那伪君子呢?

红烛摇曳,锦帐春暖。屋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,绵绵簌簌,花枝着雨,分外娇艳。

屋外细雨绵绵,接连成丝。滚滚雨珠滴落下来,衬着苔露,湿滑打腿。

“雪雁姑娘当心。”明远撑着油纸伞,将雪雁迎到耳房。

寝室内的银勾声未歇,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,雪雁面色燥红的被明远请到了耳房内歇息。

方才她站在廊下,身上的裙衫被细雨打湿。

春凉风薄,隐显身段。

“雪雁姑娘,吃茶。”

雪雁站立那处,并不动弹。

明远笑道:“时辰尚早,姑娘慢坐,我去外头瞧瞧。”话罢,明远出了耳房。

雪雁见人远去,微微蹙眉。

……

翌日,苏锦萝尚在酣睡,便听到一阵车马喧嚣之声。

屋外春雨已停,柳芽初露。

昨夜折腾良久,直至天明鸡鸣之际方歇。苏锦萝半梦半醒间,身旁已无人,她撑着眼皮睁目,雪雁赶紧打了锦帐来替苏锦萝敷脸。

“王妃,城阳郡主已搬至灵鹫庵。”

城阳郡主?苏锦萝一个机灵,猛地一下起身,饱受摧残的小腰板应声而响。

“啊……”好疼……就像是被五十只香香和奔奔碾压了一晚上一样。

“王妃,奴婢替您揉揉吧?”

“嗯。”苏锦萝勉强翻身扶趴,雪雁掀开纱被,看到里头的境况,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。

苏锦萝的肌肤本就细嫩,极易留痕。这会子入目,皆是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,顺着白玉身躯往下蔓延,连一块好肤都寻不到。由此可见,昨夜战况之激烈。

雪雁想起辰时,静南王跨步出门时,脖颈处带着的痕迹,一看就是自家王妃抓出来的。

想到这里,雪雁执起苏锦萝的纤纤素手细看,果然在那粉甲中瞅见了几丝血痕。

沐浴净身,上了药,苏锦萝趴在朱窗前休息。

自来了静南王府,这还是苏锦萝头一次打量自个儿住的院子。

只见偌大院落,松墙竹径,曲水方池,露浓花瘦。并无什么其余装饰,一眼望去,只觉轩峻壮丽,树木山石甚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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